见自家人也需要这么隆重?
    卢雅君没听到他应声,突然回头,冲着他严肃道:“泠泠一会儿来家里你可不许再摆着你那张臭脸!”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找她谈过话!你要是再敢跟她说什么坏了这门亲事,你就等着瞧吧!”
    孟震英觉得冤枉:“我也没跟那丫头说什么过分的话呀,那时候不是不知道爸和梁家有协议这回事儿嘛?我现在不也同意舒淮去接手那边的公司,让他好好陪着泠泠了?”
    卢雅君没好气道:“你倒是想阻拦,你能说得上话吗?这事儿可是爸拍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找泠泠聊那些有的没的,她能伤心欲绝回家?他们俩能这么曲折坎坷?”
    孟震英一噎,走上前从身后抱着她道:“说不定他们俩的感情还因为这样的小挫折更牢固了呢,你怎么能断定这曲折坎坷一点儿不是好事儿?”
    卢雅君拍开他的手,从镜子里看着他道:“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是不是好事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她哼了声问:“明天可是泠泠生日,你给她准备礼物了吗?”
    孟震英收回手,笑道:“当然,老婆大人您放心。”
    听了这话卢雅君才面色稍霁,她对着两对耳环犯难:“你说我是戴珍珠好还是这对红宝石好?”
    孟震英仔细看了看,认真作答道:“珍珠好,珍珠最称你,素雅大气,国色天姿。”
    卢雅君没忍住笑:“乱给我套什么虚词儿。”
    他也笑:“我从不弄虚作假。”
    收拾停当,卢雅君便出发去机场。
    天气炎热,她却不愿意在贵宾休息室里等,在征得机场地面管理人员的同意之后,她让司机将车开进了机场的私人停机坪等待。
    江泠月一下飞机就看见了卢雅君,她穿一条藕荷色的中袖连衣裙站在车旁,司机正在她身边替她撑着遮阳伞。
    她小心走下舷梯,兴奋小跑上前与卢雅君拥抱。
    不过是一小段时间没见,她们俩却激动地像是久别重逢。
    孟舒淮稍稍落后几步,两人已经抱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才拎着江泠月的包慢慢走下飞机。
    卢雅君看见孟舒淮,松开了怀抱问江泠月:“他现在是不是听话多了?”
    江泠月跟着回头看那个拎着包缓步上前的男人,夏日微风轻轻拂动他额前的发,宽松的米色衬衣领口微敞,袖子往上半卷至小臂,是很难得见到的休闲随意。
    那双柔润的眸迎着夏日骄阳,湖水般清澈见底。
    他这山尖霜雪化成了水,倒是润泽人心,她收回视线朝卢雅君点头:“嗯。”
    确实听话多了。
    卢雅君牵着江泠月上车,一垂眸瞧见那只熟悉的手镯,她唇边的笑容更盛,极为满意。
    她心道,这小子倒是不傻,知道带老婆回家了。
    孟舒淮被赶到了副驾驶,两位女士说笑聊天,他也没什么插话的机会,只能耐心听着。
    一直到景山,孟舒淮都没再有机会和江泠月亲近。
    他们径直去了棠园。
    已是夏日,棠园的花木正繁盛,江泠月一进院门便嗅见莲叶清香。水边的芭蕉破了几片叶子,垂落在蔽荫处的绣球丛上,蓝紫色的绣球大簇大簇盛放,有不少被剪下来扔进了睡莲池子里,池中的鱼悄悄吐着泡泡,风一吹,泡泡破裂,莲叶层叠晃动,沙沙轻响。
    张伯闻声出门,一瞧见江泠月便笑得合不拢嘴。
    江泠月主动上前与张伯拥抱,听他说:“老先生可念叨你好久了。”
    老爷子慢悠悠从书房出来,江泠月快步迎上去,高兴拉着老爷子喊爷爷。
    想起当初的不告而别,她心里还有些歉疚,她微红着脸说:“当初走得突然,是我不好,爷爷。”
    孟老爷子热切拉住她的手,也一眼瞧见那只翡翠手镯。
    他欣慰道:“没有什么不好,你回来就最好。”
    后辈们还年轻,有些事情总得经历,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便是皆大欢喜。
    张伯一早就开始张罗今天的饭菜,虽然他心
    里清楚江泠月刚从家里来,但还是忍不住准备了些江南的时令菜。
    莼菜羹,鲈鱼脍,六月黄,莲子汤清甜,又让江泠月一顿好夸。
    饭后得了休憩时间,江泠月陪着老爷子在书房聊了会儿天,出来后,看到孟舒淮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等她。
    “在想什么?”
    她上前坐在了孟舒淮身边。
    孟舒淮恍然间回神,略垂眼牵住了她的手。
    “没什么。”他轻声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江泠月望向他那双幽深的眸,直觉他有心事,但在爷爷这里,她又不好刨根问底,便说想睡个午觉。
    孟舒淮带她回了月华楼,当初她忐忑不安走进去的那个房间。
    卧室的窗帘开着,午后的阳光在地板上映出窗格的模样,江泠月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只挂在窗边的风铃。
    透蓝色的玻璃将阳光折射,在地面留下海浪般澄澈的波光,当初的笔迹既认真又草率,被划掉的那个问号更是有趣,将她当时的心情诠释得很完整。
    “你怎么把它挂在这里?”她回身问孟舒淮。
    孟舒淮唇边挂笑,回答:“这样一抬眼就能看见。”
    江泠月挑了挑眉,站到了风铃的位置,笑着说:“可是家里有新风,从来都不开窗的,你把它挂在窗边,没有风它也不会响啊。”
    孟舒淮将她的包放到沙发上,走到她身边抬手一点,小巧的风铃随他动作左右摇晃,金属撞击玻璃发出清脆声响。
    “这样不就响了?”
    他笑:“手动可比自动方便多了,我想让你什么时候想我,就什么时候想我。”
    江泠月看他眼光澄澈,突然笑出声来。
    手动思念?
    这人可真有意思。
    室外阳光太盛,孟舒淮关上了窗帘。
    一家人的午休时间,孟舒淮并没有打算想走。
    江泠月凑上前,伸手拽出他的衬衫衣摆,一双纤白的手灵巧解着他的扣子。
    她问:“你刚才在爷爷那儿一个人闷着想什么呢?”
    孟舒淮任由江泠月脱他的衣服,本不想提及以前那些难过的事,但她想知道,他也不想刻意隐瞒。
    他握住正在他腹肌上作乱的那双手,顺势往身后一带,让江泠月抱住了他。
    他略俯身,轻轻吻她的发,说:“只是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在爷爷那里看到你时说的那句话,然后觉得自己很过分,在反思呢。”
    江泠月略略退开,抬眸看他的眼睛。
    当初那句“江小姐,好久不见”的确是让她伤心了好久。
    只是没想到间隔这么长时间,他还能再因为这句话难过。
    “那你反思出什么了?”她问。
    孟舒淮迅速应答:“以后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
    孟舒淮肯定颔首。
    江泠月粉润的唇向上勾起一个娇俏的弧度,美目流盼间,媚态横生。
    她抵在孟舒淮胸口的指尖缓慢往下,抚过块垒分明的腹肌,来到那条性感的人鱼线。
    柔软的指腹在他皮肤表面停留一瞬,又顺着那条沟壑往更深处勾住了他西裤。
    脚步往后撤,她勾着他来到了床边。
    肩带跟着一滑,她身上宽宽松松的裙子便直直往下坠。
    光线昏暗的房间,难以压抑的呼吸声渐重。
    她往后坐,双手撑住身体半躺在床。
    不安分的足尖顺着他一双长腿往上,停在一个显眼的位置。
    “真的都听我的?”江泠月再次问。
    孟舒淮滚烫的掌心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腕,再一施力,她清楚感受到他的形状。
    他依言重复:“都听你的。”
    孟舒淮自诩意志坚定,但却总是被她勾得魂不守舍。
    江泠月冲他笑得娇媚:“那你陪我睡个午觉吧。”
    孟舒淮一愣,身体随之一颤。
    江泠月从他手中缩回了脚,伸手一拉薄被将自己裹住,丝毫不给他作乱的可能。
    孟舒淮僵在床边,满眼惊诧。
    “快点。”
    江泠月催:“今天起好早,我好困,再不睡清漪回来就睡不了了!”
    孟舒淮看着床上那窈窕的美人,无奈深吸了口气,伸手解了腰间的扣子,至少放自己轻松。
    他躺上床,江泠月却不准他进被子。
    “你说了,都听我的。”
    孟舒淮拿她没办法,只好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江泠月冲他调皮地笑:“你的床好舒服。”
    孟舒淮单手撑起半边身子看她,饶有兴致问:“那一晚你就惦记上我的床了?”
    江泠月闻言,缩进被子里笑得很欢。
    孟舒淮俯身拽她被子,寻到她柔润的唇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