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复宁直起身子,不紧不慢从警车后面走了出来,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子,沿着光照不到的地方向着电梯厅悄无声息的走去。
    其他的太极龙成员,十个人跟着顾非凡正在向外冲。还有九个人则和付远卓一起混在暴走族中间,向着电梯厅边移动边开枪。有付远卓这个资深二次元带队,融入暴走族毫无违和感,甚至还有人震慑于他背后“爆音小僧七代目”的名头,跟着他一起向电梯厅射击。
    为了不暴露天选者的身份,他们都使用了“信号屏蔽戒指”,最新款的“信号屏蔽戒指”在取下时,不会被识别为系统bug,因此而强制回归本体。但在没有取下时,依然无法使用技能。
    单独行动的颜复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找到了一个躺倒在地上的警员尸体,斜靠在抗震阻尼上的警员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外骨骼却有好几处断裂。他判断这个倒霉蛋死于爆炸,大概率是被掀飞,砸在了抗震阻尼上,大脑和内脏受伤,直接摔死毙命。
    颜复宁将尸体拖到了抗震阻尼的背面,麻利的取下了对方挂在身上的对讲机,捡起了尸体手边的ngsw xm5冲锋枪,靠在墙边,然后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钱包、手机、车钥匙和一把手枪。扔下钱包和手机,他将对方的外骨骼拆了下来,脱掉对方的警服,快速换好。提起ngsw xm5,将手枪插进枪袋,拿着雷克萨斯车钥匙,开始一边按着钥匙找寻。
    很快他就在停车场的边缘位置,找到了闪着灯光的雷克萨斯警车,他拉开车门,将冲锋枪扔在副驾驶座,坐上车,握住了方向盘,按下了启动键。等仪表盘、显示屏和车灯全都亮了起来,他抬手按下警灯,红灯开始幽幽旋转,警笛声也在凌乱嘈杂的声音中炸响,如一股激流。将档位挂入空挡,颜复宁直接踩油门,在引擎尖锐的空转声还没有攀升到最高点时,他强行按下档把,挂入了d档。“咔嗒”一声响后,凌志车尾爆出一团浓烟弹了出去,如出笼的猛虎沿着幽暗的车道直奔向电梯厅。
    拉着警灯的警车狂飙了二十多米,猛得甩尾,车身在水泥圆柱上撞了一下,转向了直面电梯厅的车道。沿路冲锋的暴走族被突然窜出来的警车给吓了一跳,还有人下意识的就冲着警车开了枪。
    颜复宁瞥了眼窗外,一眼就看到了依靠发型就增高了十厘米的付远卓,“付远卓,叫那些暴走族别对我开枪。”
    “收到。”付远卓顶着扫把头冲到了路边,高举起双手挥舞,像是张开喉扇的蜥蜴,用日语大喊:“别开枪,自己人……”没有扣扣子的特攻服敞开,露出了内衬里的动漫人物插画——左三玖,右蕾姆。
    在枪林弹雨之中,这一幕格外的喜感,但对于一众新世代的日夲杀马特来说,实在是太燃了。
    枪声瞬间停了下来,声震九霄一秒都没有安静过的停车场,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雷克萨斯的咆哮如风暴般在席卷。
    举着防爆盾牌的警员也发现了异样,蓝白色的电流束,如不可能躲避的雨幕向着雷克萨斯横了过来。
    子弹打在车身上“啪、啪、啪”作响,转眼后车窗的玻璃就裂成了碎片,车的两侧多了好几个眼。正前方,密集的电流束也当头罩下。
    颜复宁可以不管子弹,却不能不管能让汽车直接宕机的电流束,瞬间开启了能量护盾,那些电流束就像是投入了大海的雨点,一丝涟漪都没有溅起,就消失不见。
    当神风警员们意识到不对,想要更换武器时,已经来不及了。蛮牛般的雷克萨斯已经近在咫尺,车轮猛得碾上了台阶,车头上抬,整个车就像是跳了起来,砸向了电梯厅中一排举着防爆盾牌的警员身上。
    颜复宁在半空打开车门,偏身翻下,在半空中他就从十个神风警员的反应中判断出,那些是载体,那些是真人。ngsw xm5的枪口红光闪烁,子弹就像是装了自动导航系统,一颗又一颗,精准的击中了头盔与外骨骼的连接处。顿时还在举枪的八个警员脖颈处飙着鲜血,歪着脑袋向后仰倒。
    这时车还没有落地,他一脚蹬在布满弹孔的车身,雷克萨斯偏转了方向,加速朝着队列右侧正准备接住警车的神风警员砸了过去。他是唯一一个扔掉了电磁枪,想要徒手接车的人。
    颜复宁的目标却不是那个人,在雷克萨斯砸中对方之际,他如鬼魅般落在了另外一个拔出长刀,试图劈向他的警员背后。
    一团白色的光芒跟着汽车爆炸的火光一同绽放,就像是煤气爆炸,雷鸣般的巨响中,猛烈的火舌从电梯间的门口胀了出去,八具尸体瞬间变成了焦炭,电梯门被炸得完全变了形,露出了空洞的电梯井,灼热的红色烈焰,遮蔽了两束dna螺旋。
    澎湃的火焰之中,手持ngsw xm5的颜复宁在一圈金色的光盾中弯腰,捡起脚下半具尸体旁的警员帽时,他恰好看见了对方茫然又不甘的那双眼睛,大概此时那半具身体中的灵魂还没有彻底消散,他的动作凝滞在了半空,间歇了几秒,他轻声说:“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死亡降临,这并非惩罚,而是解脱,你本是尘土,也必归于尘土,无人可以逃脱。”
    他直起身子,戴好警员帽,向前走,火焰瞬间吞噬了刚刚还空缺的一圈地方,将那半具尸体焚为灰烬。
    缥缈的尘烟在赤红的烈焰中萦绕,颜复宁竟突如其来的有些哀伤,他沿着楼梯缓步向上,在爆炸声中,他低声自言自语,“所以,你究竟改变了什么呢?”
    ……
    与此同时,横滨和平会议中心。
    “下面,欢迎小泉京次郎大统领,发表致辞!”
    掌声中,一身黑西装,满头锡纸烫小泉京次郎从台下第一排的正中间站了起来,他先是跟两侧的重要人物孙永和约书亚·罗桐柴尔德打了招呼,随即转身向后方挥手致意,接着自以为潇洒的整了整稍稍敞开的衬衣衣领,在众人略带惊讶的视线中,自信满满的向台上走去。
    听到掌声有些稀稀拉拉的,完全不能与那些网红天选者比,站在大厅周围的松本康稔有些急,一边示意周围的下属用力鼓掌,一边抹额头上的汗水。
    “大统领这样的造型会不会略显轻浮了一点?总让我感觉现在不是在严肃的国际性会议会场,而是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花路秀场?”身旁负责安保工作的警视厅最高长官警示总监滨田清文用力地拍着巴掌,偏着头对本康稔低声说,“这造型让我想起了牛郎界的顶流——平凉翔太……”
    “啊~”松本康稔假装惊叹,“没想到滨田桑对牛郎业这么熟悉。”
    “不,不,不……”滨田清文连忙摆手,“我可没有那种爱好,我就是听说过电视台弄了个综艺节目,邀请了全国知名的牛郎参加,每个牛郎都像是参加大统领竞选一样,去拉赞助,拉票,电视上打pk……最后赢的人,将会获得日夲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不仅举行了登基仪式,每个牛郎看到他了,都必须称呼他‘第一美男殿下’,难道松本桑没有看过这个新闻?”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松本康稔笑了下说,“你放心吧,不管你对牛郎多感兴趣,我都不会告诉我太太的……”
    松本康稔的太太佐藤凛子,是佐藤家族的次女,而滨田清文太太的父亲泽田光,现任大藏省大藏大臣则是佐藤凛子姐姐佐藤丽子的舅舅。说起来,两个人还有亲戚关系,每次汇集了小半个个政坛的佐藤家族聚会,他们和他们的太太都是要见面的。
    滨田清文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又说:“要是以形象定胜负的话……大统领阁下与西园寺桑相比,真是输的一败涂地啊!”
    松本康稔摇头,“这不是造型的错。同样的造型和服装,让西园寺桑站在台上,我想收视率都会提高好几个百分点吧?”
    “那倒是没错,西园寺桑才是真正的日夲第一美男子啊!”滨田清文的语气中充满了向往,大概是意识到了语气有点问题,他话锋一转又说,“就是有点可惜,他是个疯子。如果他不是疯子,他是最适合代表我们神风形象的天选者了……”
    “他如果参与竞选,怕是全日夲所有的女性都会投票给他。”松本康稔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咳嗽了一声说,“这种话,可千万不要让大统领听到。”
    ……
    两个人闲聊之际,小泉京次郎已走到了舞台正中间的黑色大理石演讲台前,在他背后的大荧幕上,炫彩的“天选者联合会”徽标在缓缓旋转,渐渐变成了他的镜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才稍微调整了一下话筒,微笑着说道:“首先,我代表神风,欢迎大家来到日夲,来到美丽的横滨。其次我要感谢太极龙的孙永蔀长和星门的约书亚·罗桐柴尔德总务卿,以及在场与会的各位,百忙之中,参与会议。我们都知道,眼下世界正处在一个历史性的分水岭。四年前,以路西法为首的黑死病,引发的那场世纪灾难余波未消,那些恐怖分子又在不断的制造新的动荡……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为了维护人类的价值观,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协作,打击黑死病和撒旦降临。必须让罪孽深重的路西法伏法,接受严惩……”
    小泉京次郎正声情并茂的背诵着演讲稿时,忽然间,身后本该是他镜头的大荧幕一阵雪花点闪过,略微噪杂的声响猛得注满了高阔的会议大厅。
    参加会议的宾客们在经历了早上的动荡之后,不少人都站了起来,不安的左顾右盼。
    站在台上的小泉京次郎先是回头看了眼大荧幕,随后拍了拍话题,发现没有声音,便皱着眉头冲着舞台下的松本康稔挥手,表情气恼的示意赶紧修复设备。
    松本康稔也有点莫名其妙,连忙用一模一样的气愤表情看向了站在舞台边缘的放送负责人福田庆,想到对方不仅是自己的下属,还是堂弟的连襟,这个工作还是因为自己对方才能拿到,他音量稍稍下压了点,“庆桑,怎么回事?”
    福田庆立即转身,将表情和语言传递给身边的技术负责人,“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画面和声音都没有了?”
    技术负责人望着福田庆一脸委屈和无辜,期期艾艾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想到对方是自己情妇的亲弟弟,根本不懂技术,福田庆怒其不争低声轻吼:“还不滚去后台看看!”
    见对方鞠躬跑向后台以后,他转头面对松本康稔面孔变得惭愧又卑微,“松本大哥,那小子现在已经去搞清楚状况了,应该马上就能修复。”
    “这是事故,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故!”
    深谙道歉礼仪的福田庆连忙熟练的祭出了第五阶段的道歉姿势,弯折老腰,深度鞠躬,“可以原谅的,可以原谅的……我都道歉了啊!怎么能不原谅我呢?我可是您的……”
    “你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发现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慌乱不堪的福田庆直接从深度鞠躬致歉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直接跪下去变成了“土下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非常抱歉鄙人行事不周为您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在此发自内心向您致以歉意……对此真的真的无以申辩……”
    松本康稔压抑住怒气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滚去后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是!是!”
    福田庆顾不上周围诧异的视线,从地上爬了下来,正想要朝后台小步快跑,远离这是非之地,就听到了回荡在会场上空的电流杂音变成了调频的声音,就像是收音机在调整频道。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滚动着的雪花点加速跳了两下,变成了连绵不绝的雨点。那些令人烦躁的“呲、呲”声,也变成了悦耳动听的音乐。
    “そんな気持ちはいらない(不需要那种心情)
    やさしい嘘ならやめて(不要说温柔的谎言)
    見慣れないシャツを着た(未见惯衬衫的穿着)
    あなたにつぶやいた(对着你低语呢喃)……”
    缠绵悱恻又略带哀伤的声音在空气中,宛如低落地面,汇集成溪流的雨水,映照着都市霓虹向着排水沟淙淙流淌。有些迷幻、有些污秽、又有些透彻,还有些悠远。
    “这是什么?”松本康稔错愕的自言自语。
    “我知道!”福田庆忙不迭的抢答道,“是具岛直子的《モノクローム》……”
    “还要你说?”松本康稔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笨蛋,我是说荧幕上的图像!”
    “哦!”福田庆摸了下后脑勺说,“看上去像是雨?”
    “我是要听你的猜测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还不滚去后台看看?”松本康稔发出了灵魂三问。
    福田庆再次深鞠躬,“抱歉,我现在就去!”
    “这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福田庆迟疑了一下,用不那么确定的语调问道:“那就多道几次?”
    松本康稔有些抓狂,抚了下额头,满脸痛苦的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傻瓜啊?”
    福田庆却像是没有听到松本康稔的吐槽,他满腔喜悦的喊道:“恢复正常画面了!恢复正常画面了!”可那张脸上的雀跃,很快就变成了不可思议,他颤着嘴唇,指着大荧幕说,“快看,快看……那不是……西园寺桑吗?”
    松本康稔连忙仰头,就看到飘忽的雨点中,西园寺红丸穿着华丽的红色衮衣,垂肩的乌黑长发沿着纹着家徽和黑龙的猩红衮衣如雨水般流泻,他的指甲上没有涂任何东西,却透着一股清莹的粉色,那张无暇的脸庞被鲜艳奢华的衮衣衬托的如暴雨中的百合。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着把画着“桥姬”油纸伞,坐在一张小圆桌前,桌子上摆了一杯咖啡和一台黑色的sony收音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恍如广告中绝世佳人,冶艳又清纯。
    一时间跟体育馆一样巨大的会场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站起来很是不安的人,也以为是神风安排的什么宣传片,全都坐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交头接耳,看向了大荧幕。就连小泉京次郎也扭着脑袋,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荧幕之上比电影明星还要明星的西园寺红丸。
    “西园寺桑……真是美啊!”福田庆完全忘记了赶去后台这件事,意乱神迷的低喃。
    松本康稔却意识到了不对,顾不上斥责福田庆,连忙疾走到了会场边,抓住滨田清文的胳膊,使劲摇晃了几下,将像是在梦中的滨田清文摇醒,“你不是说西园寺红丸被抓住了吗?正在被送往东京!”
    “对啊!”滨田清文打了个寒颤,悚然惊觉,“他怎么会出现在大荧幕上?”
    “你抓到的到底是不是西园寺红丸的本体?”
    “百分之百是!我确认过好几遍。”滨田清文斩钉截铁的说。
    “那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西园寺桑提前拍摄好的?又或者,这根本不是西园寺红丸,而是他的姐姐西园寺葵?”滨田清文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大荧幕上的西园寺红丸疑惑的说,他摸了摸下巴,“不对,这不是他姐姐,这就是西园寺红丸,有喉结。”
    “快打电话给福田也,问问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情况!”松本康稔急切的说。
    “对!对!对!”
    滨田清文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拨打电话时,具岛直子那魅惑中又带有几丝慵懒意味的声音如渐小的雨,毫无迟滞的缓缓隐去。
    松本康稔和滨田清文两人同时看向大荧幕,只见西园寺红丸坐直了身体,旋动着调音钮,当潮湿的空气中只剩一线浅淡的歌声时,西园寺红丸开口说了话。
    “大家好呀~真高兴诸位来到横滨,让我有机会实现我的心愿。”西园寺红丸举着伞,稍稍鞠躬,仪态优雅,“真诚的谢谢大家。”
    他一说话,那像是啫喱般充满弹性的嘴唇便轻盈的跳动,使得他百合花般的脸庞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感官刺激。他说话的表情带着微笑,可那微笑并无善意,反而很是冰冷,宛如安慰人不要害怕的刽子手。
    滨田清文忘记了自己正在拨打电话,当手机里传来温柔的提示音时,“お掛けになった番号は現在、電源が……”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耳边的手机给扔掉。
    “关机了!?”松本康稔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颤声问。
    滨田清文点头,艰难的说道:“是。”
    “其他人呢?”
    滨田清文苦笑了一声,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轻声说道:“恐怕凶多吉少。”
    “那他现在在哪里?现在哪里在下雨。”松本康稔左右巡视,恼怒的冲着旁边不知所措的安保人员喊道,“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想办法!找到押送西园寺红丸的车队去哪里了!”
    滨田清文在电话中再次听到了同样的回复,他注视着在荧幕中举着伞在雨中行走的西园寺红丸,张大了嘴巴,满眼惊恐,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用找了……他就在……就在……”他滚动了一下喉咙,“我们的……我们的……下面……”
    “下面?”松本康稔惊愕的问。
    “避难所啊!”滨田清文双手抱头,手机直接砸在了地板上,失去了魂魄般的绝望轻吟,“他现在在避难所啊!”
    松本康稔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始终无法相信西园寺红丸就在避难所,也许是他想要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因此他环视了一圈,对众人强笑着说,“避难所早就封闭了,他不可能进得去,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得去。”
    面对笑比哭还要难看的松本康稔,其他人沉默不语。
    诡异的缄默中,一个撞开了守卫,匆匆赶来的男子,面色慌张的向滨田清文敬了个礼,慌慌张张的说:“报告……报告总监……”在滨田清文看向他时,他滚动了一下喉咙低声说,“我们……警务局……是,是横滨警务局被‘撒旦降临’的人占领了!”
    “武田桑,现在这个事情重要吗?重要的是赶紧去到避难所。”滨田清文蹙眉凝视着横滨警务局的局座武田平责怪道,“快去把避难所的负责人找过来。”
    “他……他……人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