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生和女生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中间居然有人和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的后代有关系,简直太不可思议,太玄幻了。
    “你哥好像和谢旻韫关系不错,谢旻韫到底什么身份你知道么?”冯蕾婷转头去问成浩阳。
    成浩阳表情麻木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看不懂自己这个堂哥了,似乎和他记忆中的堂哥有偏差,这种偏差还不是一点点……
    见一群人还站在展馆门口张望,并用中文在说些什么,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快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参观去吧……”
    第011章 苏美尔之谜
    成默盯着玻璃柜子里黑色玄武岩上镌刻的《汉谟拉比法典》看了半天,实际上他并没有研究那些楔形文字,而是在观察刻在玄武岩石柱顶端的那幅浮雕。
    浮雕上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太阳和正义之神沙马什,另外一个就是古巴比伦国王汉谟拉比。
    《汉谟拉比法典》就是古巴比伦国王汉谟拉比颁布的,除了《汉谟拉比法典》,古巴比伦还有天下闻名的“空中花园”和“巴别塔”(通天塔),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在《圣经》中被称为天堂,而古巴比伦王朝还被称为人类最早的黄金时代……
    成默目不转睛的看着刻在右边的汉谟拉比,他头戴传统的王冠,神情肃穆,举手宣誓,而刻在左边的太阳神形体高大,胡须编成整齐的须辫,头戴螺旋型宝冠,右肩袒露,身披长袍,正襟危坐。
    太阳神双手拿着象征权利的魔标和魔环,正准备授予汉谟拉比。
    “魔环”这才是成默关注的重点。
    大多数华夏人认为在我们古代历史只有“鼎”、“玉玺”象征着权利,实际上除了这些之外,“戒指”也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只不过在华夏古代,它不叫做戒指,而叫做:“韘”(she),通俗的叫法是——扳指。
    成默近距离接触人类最远古的文明遗迹,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疑问不停的在闪现,他终于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对研究这些东西而孜孜不倦废寝忘食了。
    确实,人类历史充满了未解之谜和太多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莫非你还懂楔形文字?”见成默专注的都快要把脸贴到防弹玻璃上了,谢旻韫有些疑惑。
    成默对于古巴比伦的历史了解的比较肤浅,于是直起身子,“我只是很好奇象,创造人类最早文明的苏美尔人究竟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对于不懂古巴比伦历史的人有些没头没脑,但谢旻韫自然是知道的。
    实际上两河流域文明最早的创造者既不是古巴比伦人,也不是亚述人,而是苏美尔人,他们创造了人类最早的城市文明。他们建立了最早的城邦国家,他们设立了神庙发明了最古老的文字楔形文字,创作了奇异的神话和瑰丽的史诗;他们发明了计算重量和长度的方法,发明了太阴历;他们还制造了世界上最早的车和船建造了世界上最早的拱形建筑……
    苏美尔人从哪里来?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谢旻韫第一次参观卢浮宫的东方古文博物馆的时候也曾经想到过,为此她还查了不少资料。
    听到成默如此问,顿时谢旻韫漂亮的眼睛里就绽放出了一丝光彩,“这个问题实在太关键了,目前也是学术界争论最激烈的一个问题。”她拖着成默走向另一端,来到几尊雕像前面,玻璃罩子一旁的黑色牌子用法语写着:“远古苏美尔人的神秘塑像”。
    谢旻韫指着雕像说道:“看看,这就是苏美尔人,他们人种特征是:矮胖、体格健壮圆脑袋、直鼻子、大眼睛,前额略微后倾一般不留须发,这种特征与美索不达米亚更早的居民‘欧贝德人’以及后来入侵的闪族人完全不一样……”
    “所以,根据最新的考证,可以肯定的是苏美尔人绝对不是美索不达米亚本地人,至于具体从哪里来,说法大概就是来自北、东、南的方向说……但我觉得最有趣的一种,是说他们是外星人……你仔细瞧,他们的样子是不是我们现在的科幻电影所塑造的外星人很像?圆脑袋,大眼睛……”
    见成默表情沉静,完全没有被自己的外星人说给震撼到,谢旻韫想起成永泽就是人类学家,于是继续说道:“当然光是雕塑像不说么问题,另外还有更加重要的根据是:苏美尔人总是在高山顶上寻找他们的神,而他们塑造的神的形象与人完全不同。每个神都和一个星星有关。在他们的绘画中,星星的样子与我们今天画的完全相同,最神奇的是星星的周围还围绕着几个星星。在缺乏现代观测条件的情况下苏美尔人是如何知道不动的星星带有几个行星的呢?”
    “还有一个证据是:在泥版上的一首叙事诗所叙又与现代人类在宇宙飞行中对地球的感性认识极为相似。因此,有学者认为,苏美尔人从遥远的星球来到地球。只是可惜这种说法不是主流,大抵上现在大多数学者还是认同方向说的……”实际上谢旻韫对宇宙中有外星人这件事深信不疑,作为红色贵族,她能接触到的神奇事件的资料比普通人多的多,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长雅app上起一个“女王来自外太空”这样中二的名字了。
    毫无疑问,成默也是相信外星文明存在的,否则手腕上的乌洛波洛斯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他看了看苏美尔人的雕像,然后转头对谢旻韫道:“其实我觉得还有一点可以证明。”
    “什么?”
    “苏美尔语是一种孤立语言。从语法结构上讲,它不与任何其它已知语言相近。将苏美尔语与其它语言,尤其是阿尔泰语系的语言联到一起的尝试都未曾成功。苏美尔语是一种黏着语,意味着一个单词可能包含一系列词缀或者词素,这些词缀都是或多或少可以清晰辨别的,并且可单独分离出来,当然这并不是很明显的证据,孤立语言也不是只有苏美尔语,可关键是苏美尔文明来的太突然了,彗星一样崛起,然后彗星一般的陨落……”成默有些遗憾的说,如果苏美尔文明多存在一些年月,也不至于如今还云山雾罩迷雾重重。
    “那么你也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谢旻韫有些兴奋的问道。
    成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旻韫扯着成默朝展厅外面走去,两个人并肩而行,她靠着成默很近,小声的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美国为什么要攻打伊拉克?”
    成默也忘记了要和谢旻韫保持距离,两个人肩膀都凑在了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谢旻韫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清新的夏日梨沙冰的味道,又像是忍冬花的淡雅香调。
    成默对谢旻韫将关于苏美尔人的问题转到伊拉克,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两河流域文明,苏美尔文明以及古巴比伦文明所在地基本与现在伊拉克国土重合,他想了想轻轻的说道:“我曾经认为美国是因为石油攻打伊拉克,后面觉得是为了石油美元霸权,但现在尘埃落定,看了不少分析,觉得不管什么说法都让人心存疑惑,金委员说过,美国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统计过:美国打伊拉克、阿富汗等战争一共花了6万亿美元。是不是为了石油或石油美元?现在说美国石油多不要石油。伊拉克战争是2003年,14年前美国页岩油还没发展呢。确实有石油的原因,石油美元也可能,但只是可能。”
    “虽然是事后诸葛亮,但现在来看,美国为了石油美元付出了什么代价?除开这六万亿不说,在美国动手之前,中东的主要矛盾是阿以矛盾,阿拉伯世界怼以色列,一群阿拉伯笨蛋打一个聪明的以色列。美国在场外两边卖武器,既当裁判又当战争贩子,维持世界局势加赚钱不要太愉快,但伊拉克战争和海湾战争美国以莫须有的罪名亲自下场,得到是什么?是圣罗兰世界的仇恨,是911和恐怖主义盛行,是被肢解的俄罗斯获得喘息之机,是华夏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窗口得以崛起……”
    “这样算起来,为了石油或者为了石油美元的霸权,美国付出的代价实在沉重到难以估算……”说到后面,成默的语气里蕴含着不解,他相信美国的智囊们不是傻瓜,不会一点都预测不到后果。
    见成默心存疑惑,谢旻韫用她轻盈悦耳的声音说:“‘伊拉克’一词在阿拉伯语中有‘历史悠久的国家’之意,我因为对苏美尔文明感兴趣,在去年的暑假特意去参观过巴格达的伊拉克国立博物馆,到了哪里通过阅读文献发现,公元前6000年到公元前4000年间的土器、陶器上的浮雕画中,都描绘着许多令人费解的、形态极其怪异的‘爬虫人’形象。”
    “这种爬虫人被称为阿努纳奇人,是苏美尔神话诸神中的一族,意思为‘天空神阿努的子孙’。苏美尔神话就是围绕阿努纳奇神族‘将自己的血与土混合创造出人类’这一传说而展开的。这种说法是不是很耳熟?”
    成默点头,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神话,人类都是用泥巴捏成的,这是巧合?
    “其实在九十年代,已故的美籍以色列中东语言学家撒迦利亚·西琴将楔形文字泥版文书中记载的神话从‘远古宇宙飞行员说’也就是宇宙考古学假说的角度进行了解释。西琴认为,阿努纳奇人来自远古时期沿太阳系边缘轨道运行的文明行星尼比鲁,他们将自己的遗传基因植入直立猿人体内,创造了有理性的智人,并且他们一直对人类进行着技术指导,直到人类能够靠自己的能力振兴文明。但是,关于是否应该出手援助人类的问题,阿努纳奇族群内部产生了分歧,分歧逐渐激化演变为了核战争。最终,战争给地球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和放射性污染,羞愧于此的他们不得不从地球全面撤离。西琴学说的支持者中,也有为数不少的研究人员认为阿努纳奇人就是爬虫类外星人——爬虫人。事实上,弗洛里克从伊拉克国立博物馆中发现的类人古物,与人类形象颇具差异,它们四肢修长,像蛇一般扭曲着,身体的一面覆盖着鳞片,双目如同驾驶ufo的灰色外星人一般,这些特征无不令人联想到‘爬虫型人类’。”
    “而如今这些雕像和大部分珍贵和重要的文物全部从伊拉克国立博物馆中消失了,我问了下伊拉克国立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告诉我丢失了大约七千多件珍贵文物,这七千多件文物基本都属于苏美尔文明以及古巴比伦文明时期……”
    成默听到撒迦利亚·西琴的名字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因为这个名字他十分的熟悉,撒迦利亚·西琴的赞助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而他本人不仅是共济会33级大师,还是他父亲成永泽的好友,两人多有书信往来……
    第012章 共济会
    成默虽然早就听说过撒迦利亚·西琴,但并没有认真读过他的写的《地球编年史》,如果不是谢旻韫提起来,他都忘记了这个已经死了快十年的语言学家、科普作家。
    实际上科学界对这个语言学家多有讥讽,称呼他是“民间科学爱好者”。
    “撒迦利亚·西琴我知道,他没去世之前,还会和我父亲通信,当时他已经是八十高龄了,曾极力向我父亲推销他的《外星生物创造论》,我父亲和绝大多数科学家的观点一致,不能全盘否定‘外星生物创造论’的价值……其实这个假说也不是撒迦利亚·西琴第一个提出来,之前就有一些科学家假设是外星人创造了地球文明,但目前主流研究因受限于政治因素、宗教因素及学术资源等现实条件,还是集中在探讨外太空环境是否有条件让生物形成,所以,外星生物创造论并没有任何公认的证据支持。”成默被忽然点亮的巨大火焰烧的血液都灼热了起来,此刻他脑海里涌动的是他父亲成永泽写的《人类起源》,到底是写了些什么?
    至于成永泽如何得到乌洛波洛斯,这件事情他暂时没能力想,也不敢想。毫无疑问,他的前面是一片巨大而茫然的未知,即便他拥有乌洛波洛斯这种类似“神器”的东西,也不过是个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飘荡的小舟,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成默一点都不信他父亲死于意外。
    “是吗?没想到撒迦利亚·西琴先生和成叔叔还认识……那你看过他写《地球编年史》吗?”谢旻韫有些惊讶的问。
    成默摇头又点头,“我原先对这种无法否认又无法证明的学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大概的看了一看,并没有认真的阅读,浅显的知道他是将苏美尔文明遗留下来的文字和《圣经》结合起来推导人类起源,只是这种科普缺乏强有力的证明……”
    “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撒迦利亚·西琴先生这个宣传外星种族在远古时代前来地球协助人类发展文明的先驱,被很多媒体无情的嘲讽过,我后面查阅资料的时候看到在一档节目上,另外一位语言学的大拿卡莉教授说:如果拿古苏美尔文的刻写板对照西琴的书,你会发现两者的文句不符,根本没办法把刻写板翻译成西琴在书中写的内容。卡莉用‘阿努那奇’做为例子,西琴在他的第一本书《第十二颗天体》把‘阿努那奇’定义为‘来自天界的访客’。卡莉表示:‘阿努那奇’的正确字义应该是‘royal seed’(皇家子嗣),其实不止是卡莉教授,许多传统学院派的苏美尔学学者和卡莉教授都有相同的看法,认为他只是为了博人眼球,所以刻意的曲解了苏美尔文……”
    谢旻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位科普作家科里·古德说撒迦利亚·西琴先生和三位秘密社团的成员有过接触。这个秘密社团的目的是创造一个由权贵发号施令,而民众信奉伪外星造物主的宗教。这三人提供社团的苏美楔形文字译本给西琴,并且让他从1976年开始从《第十二颗天体》陆续出版成一共七册的《地球编年史》……”
    “实际上据我查证,撒迦利亚·西琴先生的第一本书《第十二个天体》是由伯克利图书出版的,这是一间企鹅出版社的附属公司。而企鹅出版社属于培生集团。培生集团的股东成员属于一家名为‘经济学家集团’秘密组织,这一组织的大部分成员都来自共济会,而罗斯柴尔德勋爵是该组织的重要成员,该组织中还有另一个隐秘的组织,被称为‘经济学家情报单位’,简称eiu……在一次eiu的年会上,罗斯柴尔德勋爵在伦敦经济学院和撒迦利亚·西琴先生接触过,并通过他的出版公司共同资助了撒迦利亚·西琴先生的工作……”
    “所以说,罗斯柴尔德勋爵,或者说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协助撒迦利亚·西琴先生散布了远古外星人创造论。要知道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历史频道的《远古外星人》系列是由bristol meyyers squib公司赞助的。猜猜谁拥有该公司的巨大股份?”
    “没错,罗斯柴尔德勋爵!而且撒迦利亚·西琴先生也是共济会成员……”谢旻韫虽然提了问题,但并没有停顿,而是一口气直接说出了答案,显然她对自己的考证还是很有信心和得意的,能够把这种无人可以分享的秘密说出来,对谢旻韫而言有种巨大的舒畅感觉,像是憋了很久不能说话,终于找到了人可以说话。
    这是一种和来自于“分享”和“倾诉”的快乐……
    此时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博物馆的出入口,也就是玻璃金字塔这边,成默想到自己父亲好像也是共济会成员,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都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信息量大的简直让他脑子爆炸,为了掩饰他的不自然,他不得不说道:“这个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一般人对于“共济会”这个组织并不太了解,大家往往只是在一些耸人听闻的报刊杂志以及阴谋论小说中听到过这个组织,实际上就成默所知“共济会”又叫做“自由石匠公社”。
    关于共济会的起源,他看过最荒诞不经的说法是根据其公社文献《共济会宪章》,传说这部文献于1701年写成,于1723年正式初版,在第一部《历史篇》的解释,共济会起源于公元前4000年,这一年被共济会称为光明之年。他们自称该隐的后人,通晓天文地理以及宇宙的奥秘。
    另外还有一本揭秘共济会的书说:共济会起源有两种说法,一是,参加建造古巴比伦巴别塔的石工职业团体;二是,共济会起源于建造所罗门的耶路撒冷神殿的石匠们。
    这两种说法都属于孤证不证,目前为止,并没有足够的考古实物与文献记载能证明这一点,何况即便公元前四千年真的存在一个由石匠组成的组织,历经六千年的风雨沧桑,无数次的战乱、饥荒、瘟疫,多少个帝国和王朝的分崩离析,甚至像罗马那样的千年帝国都已灰飞烟灭,而共济会组织却连绵六千年存在了下来。
    但是这六千年的谱系传承、世袭转移乃至内部变革却湮没无闻,直到十八世纪时才突然出现,这种类似于魔幻小说的情节架构,无疑实在太过荒诞了。
    不过有几点不存在疑问,“共济会”确实存在,并是一个十分强大的组织。
    共济会最大敌人就是天主教,天主教和共济会之间不仅仅是学术或神学观点上的差异,300年以来,天主教会事实上是把共济会与魔鬼撒旦相提并论。
    十九世纪末期,教皇利奥十三世对共济会极尽侮辱,甚至用词下流。
    不仅如此,基督教派对共济会的仇视延续到了今天,而且不限于天主教会,2002年11月,属于信教派系英国国教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娄恩威廉姆斯谴责共济会与基督教水火不相容,就是由于其隐秘性,以及可能来自撒旦激励的信仰。
    可以说共济会完全有理由支持撒迦利亚·西琴写这种反神创论的科普书。
    两个人站在玻璃金字塔的下面看着菱形玻璃外面湛蓝的天空,这时成默的肚子忽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一向准时吃饭的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是在聊的太h了,完全忘记了吃饭这回事。
    “我也肚子饿了,要不我们去吃东西。”谢旻韫转头看着成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成默点头,“去哪里吃?”
    “卢浮宫里面的东西又贵又难吃,要不我们去外面吧!”谢旻韫看了下表说。
    “哦……去外面,会不会太麻烦了?”成默稍微有些犹豫。
    “走了,别啰嗦,反正还剩下的两个多小时也不够你看什么了,我带你去旁边的一家咖啡馆坐坐……”谢旻韫扯着成默朝出口走去。
    成默没有拒绝,他还想多听谢旻韫说些关于共济会的事情,他相信谢旻韫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
    从卢浮宫出来,走过广场就是塞纳河左岸,这一整条街都是著名的旧书摊。
    谢旻韫和成默走在如织的游人之间,法国梧桐的浓密的叶子绿的很透明,谢旻韫轻声说道:“如果有时间且有兴致,在这里就能消磨整整一个下午。我原来就喜欢一家一家旧书店的逛,这里面有各个时代各种文字的二手书,还有黑猫咖啡店的老招贴画,很有艺术感的情色明信片,当然音乐书籍和碟片也是不会少的。看不懂也是不要紧的,享受的是一份从容和自由,静静地浏览,轻轻地翻阅,不用担心书摊的主人,他正坐在树下盯着那个红衣女郎发呆呢,没有人会催促你……”
    成默看着黑色铁皮棚子下面五颜六色的旧书和海报不由的感叹:“想想确实很浪漫,这些年代久远的书触摸一下就让人有历史感……我所站过的地方,也许就是那个大人物曾经站过的地方,说不定我们还将视线落在同一本书上……”
    “你看过《天使爱美丽》没有?”谢旻韫看着一个旧书摊上挂着一副艾米丽的水彩画问。
    成默摇头。
    “那一定要看……”谢旻韫走上前用法语问正在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白发老头,“这幅画多少钱?”
    成默转头看了下一旁的塞纳河,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看似平缓,却有深刻而强劲的水纹在河中快速地驰过。
    第013章 龙的传人
    “一份土豆牛肉糜、一份烤鲑鱼、一份凯撒沙拉,一份覆盆子千层派、一份巧克力闪电泡芙、最后还来一杯黑咖啡和一杯混合果汁……谢谢。”谢旻韫用流利纯正的法语点完菜,然后将菜单合上递给了围着白围裙的侍者。
    成默正姿态有些拘谨的假装看着街边来往的行人,实际上他刚才一直在偷偷看着谢旻韫,她白皙的面颊上带着一丝浅浅的潮红,额角还有细细的汗珠,这和平时冷漠又平静的她有些不一样,多了一些些的人间烟火气息。
    此刻两人正坐在一家位于卢浮宫不远处街角叫做“chez prune”的咖啡馆,里面的装修相当的老套陈旧,有着高高的屋顶和柔和的光线,一排排小黑板上写着漂亮的法文菜单,从坐姿和悠闲程度观察,坐在里面的都是地道的巴黎人。
    成默和谢旻韫并没有坐在人满为患的里面,而是坐在外面遮阳扇之下,咖啡馆的位置不错,不远处是蓝色如绸缎一般的塞纳河,身侧是一行整齐的法国梧桐,微风拂过,树影在灿烂的阳光下摇晃,真是悠闲又温馨。
    咖啡馆是法国人的巢穴,他们在这里休憩取暖,在法国,无数的文人都热衷于坐在咖啡馆里思索和讨论人生。
    “可惜这里离花神有些远,要不然我们可以去哪里坐坐,感受一下萨特、王尔德还有海明威残留的气息……”谢旻韫一只手点着下巴,一只手自然的搁在大腿上,这姿势就像一只高傲的猫咪,正冷淡的瞧着她的铲屎官。
    王尔德和海明威属于路人皆知的人物,而法国哲学家让·保罗·萨特,对于大众来说就比较陌生了,但萨特却是法国哲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1943年,萨特出版了《存在与虚无》,成为统治巴黎文化的新霸权。仅3年后,他的影响力达到极点。这段属于巴黎知识分子的辉煌时期,就是以萨特为中心的。
    说到《存在与虚无》这本标志着萨特独特的哲学大厦建成的著作,不学哲学的人并不了解,但说到一句文艺青年们耳熟能详的“他人即地狱”,也许你会记起这个文艺气息十足的法国哲学家。
    对于这本艰深晦涩的《存在与虚无》,成默有他自己的理解,虽然他曾经是一个陷入绝望的人,但他并不算悲观,“我其实不太认同萨特的观点,生命无意义是悲观主义者的立场。从叔本华到尼采,再到萨特、加缪。都在不停的思索一个问题,相比浩瀚的宇宙,漫长的时间,人类实在太无足轻重,既然早晚都要死去,那么活着有什么意义?萨特的答案是:人的生命是无意义的,但寻找生命的意义却是有意义的……但我不这么认为,意义这种东西都是人为赋予的,因此它是一个可变的东西,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诉求……就普通人来说,小时候我们渴望玩具,长大了我们渴望房子、车子,人到中年渴望合意的伴侣,可爱的孩子……对于我来说早上起来的一杯热牛奶,打开手机看一看世界上又发生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晒着太阳翻开书本读一个曲折的故事……这都是活着的意义……这些东西根本无需去寻找,它就在我们的身边……认为活着没有意义的人,都是生了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