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赵乾乾当成至交好?友,把?你们二老当成我苗城一的亲爹亲娘。平时我对你们如何,对他如何?我素来?知道他那些坏习惯,但他也在?我面?前发过誓,这村子里他对谁不起?都?可以,就是不能对不起?我妹妹!”
    苗城一勃然大怒,“他这次的婚事特意瞒着我和妹妹,倘若不是别人告诉了我,还?要被欺瞒到什么?时候?你们请了这二百里地所有人都?不请我们苗家,是不是也知道你儿子对不起?我妹妹,不敢来?见??”
    “要真?是如此,你们赵家可真?是烂透了!”
    赵家老两?口捂住脑门,“唉,后生,孩子,这事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这么?说,那要怎么?说?我妹妹都?被骗成什么?样了,你看看她,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
    那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苗家姑娘听了这些话,肩膀哆嗦起?来?,越抖越厉害,最后忍不了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引得他哥怒而回头,“哭哭哭,你还?有脸哭!”
    江月鹿摇了摇头,心里叹息。
    两?家你来?我往争个你死我活,却完全不顾姑娘家的死活。他一瞬间想到了妹妹言露,倘若出了一样的事,他肯定先保护好?露露,将她藏在?家里好?好?养伤,带着言飞两?个出门去和负心汉干架……
    这么?想着,竟是更同情这姑娘了。
    但是,看着看着,视线却攀到了苗小姐身旁的人身上?。
    那也是一个身材挺拔的姑娘,青衣纹饰虽不比苗小姐复杂,但也和后面?这些人不同,应该是苗小姐的贴身侍女。
    小姐哭了,她正蹲下身为她递上?帕子。
    这一递,动?作较大,露出乌发下浅浅的一截,叫江月鹿看到了,顿时心中一声我草,还?想看得更仔细,那姑娘动?作却更快一步,已经站好?了。
    “谁在?挤谁在?挤,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去去去,后边去,挤什么?啊!”
    江月鹿忙道对不住。
    眼看着赵家老两?口好?说歹说将苗家一群人带进了门,似乎是要关?起?门来?长谈,门口的宾客这才一窝蜂散了。
    鬼头小五看见?垂着头走回来?的江月鹿,“我们走吗?”
    “不走了,我要进去看看。”
    “看什么?。”小五不解。
    江月鹿看了看赵家高高的院墙,笑?了起?来?,“千年前的喜酒,你喝过没?我是没喝过,这不得进去看一看?”
    鬼头小五觉得无聊,但他素来?不爱思考。
    而且他对眼前这个人还?算有些好?感。
    第一是因为他钦佩的人与他相识,按他的思维逻辑,牛逼的人肯定都?玩在?一起?。
    只要他跟着江月鹿,早晚还?会碰见?那个把?他挂在?树上?的人,到时候拜他为师也好?,一较高下也罢,都?是热血难耐的爽事。
    再来?,江月鹿不像别人那么?啰嗦。
    他的问题很少,也不会非得跟他说话。
    鬼头小五不知道这是江月鹿和叛逆弟弟磨炼出来?的相处模式,他却很习惯这一套。
    江月鹿既然说要去看,又没说自己要做什么?,那肯定不会带他进去。
    喝喜酒哪有打架有意思,鬼头小五无聊摇头,目送江月鹿上?树翻墙进了赵家,回过头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莫知弦,盯着远处一个最暗的房子发起?了呆。
    现下已至傍晚,赵家办喜事迎亲的宾客都?散了大半,整个吴家村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四处灯火通明,就显出那个唯一暗下去的地方格格不入。
    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子,倒也吸引不了鬼头小五。
    可他却觉得哪里奇怪。
    再看了一会,鬼头小五忽然一凛。
    ——是方位!
    这样一个又黑又暗的房子,却修建在?村里最中心的位置。
    -
    江月鹿顺顺利利进了赵家,一路畅通无阻。
    宾客散了许多,赵家自己的人也去和苗家议事了,整栋院子空了大半,徒留一地红纸,灯笼幽幽地亮起?,四处皆是红光,江月鹿一路寻找,像是误闯进了红雾蒸腾的妖怪洞。
    他停了脚步,思索片刻。
    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想要找的人,混在?苗家的队伍里,不确定对方有何急事要做,他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只跟在?远处瞧一瞧,望一望。
    走了没多久,就听见?一间屋里传来?争执的声音,江月鹿想应该是了,这便是苗家和赵家议事的地方,刚要抬脚走去,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
    从门里走出来?的姑娘,正是给苗小姐递手帕的人,她出来?时悄无声息,脚步放到最轻,屋内无人发觉,只有在?屋外紧盯着这扇门的江月鹿看见?了。
    青衣姑娘轻手轻脚合门,按了按自己的头发,转过身查看无误,才朝另一个无人的方向走去。江月鹿见?她身影快要消失,立刻紧随其后,还?好?他最近手脚格外轻盈,那姑娘虽然一路谨慎,还?是叫他跟住了。
    约莫走了半晌,在?拐过花园时,侍女姑娘忽然和一个赵家小厮打了一个照面?。
    那小厮喝道:“你是谁,上?哪去?”
    江月鹿藏在?花园的树后,听见?那姑娘回答:“我是今天才来?的,我们小姐让我去瞧瞧姑爷。”